……

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, 白黎睜開了眼睛，夢中零碎的記憶如潮水一般緩緩退去，他已經想不起任何片段了。

珍珠用尾巴尖探了探他的額頭, 松了一口氣:“好了, 現在體溫正常, 你信息素紊亂，醫生說你發’情期一直沒有過, 抑制劑壓制不住，最好找個Alpha標記一下。”

白黎淡淡的道:“他身上的味道是Alpha信息素。”

強大的Alpha會用信息素壓制弱小, 也會幹擾Omega, 強制讓Omega提前進入發’情時期。同樣，反過來Omega也會幹擾到普通的Alpha。

珍珠道:“還真被我給猜中了？你倆有情況？”

白黎現在的身體略有些虛弱，但這並不影響他擡手敲珍珠的額頭:“沒有。”

不過很奇怪……

普普通通的動物並不會像人類一樣分為ABO, 只會有雌雄的區別。

白黎心裏有了差不多的答案，他掀開被子坐了起來:“我要回一次研究所。”

珍珠大喊大叫:“餵！你至少多睡幾個小時吧？那只海怪已經退去了，紅鶴半島附近千裏都探測不到他的存在，你先睡一會兒。”

假如白黎急切的想知道某個問題的答案, 他是不會拖後再去尋找, 他比較喜歡速戰速決。

白黎身上還穿著病號服，他被送來的是紅鶴市最大的醫院, 病房環境特別好, 四面都幹凈整潔得沒有一絲灰塵。

他迅速脫病服, 剛套上所有的衣物，還沒有來得及穿靴子，門突然打開了。

白黎一擡頭，看到臉色陰沈的白吟。

白吟道:“你去哪裏？”

白黎將靴子套上:“有一點事情。”

白吟按住他的肩膀:“這些危險的事情不用你做，會有人代替。”

白黎把白吟的手輕輕推開:“總要有人做。”

白吟眉頭一皺:“可你畢竟是Omega, 天生就有體質差的缺陷。”

“有嗎？”白黎道:“十九區的事情，我會幫你一切解決，目前我已經有了一部分的線索，等下我會去驗證一下。”

珍珠順勢跳到了白黎的肩膀上。

白吟按住了白黎的手臂，想提醒白黎補染一下頭發，可話到嘴邊，他又說不出了。

白黎以為白吟是擔心自己，他擡手捏了捏白吟的臉:“沒事，別擔心。”

白吟的肌膚吹彈可破，細膩光滑得看不見一絲毛孔，捏起來手感極好。

不過捏過之後，這個瓷娃娃的臉瞬間變成了黑娃娃，還是一只耳根泛紅的黑娃娃。

白吟冷哼一聲，把臉別過去了。

……

今天白黎難得沒有來研究所，不少成員中午吃飯時忍不住議論他的事情。

“據說白老師是蔚藍元帥的親戚，上次我看到新任的元帥給他打傘。”

“元帥啊。嘖嘖……家裏有權有勢。”

“今天白老師怎麽沒有來？上邊不是安排他來我們這裏學習半年？”

“估計帶娃出去玩了。”有人眼裏冒紅心，“白老師一看就是好男人，A中典範，不會隨便將娃扔家裏。如果他單身未婚，我第一個追他。”

陸風梁一邊扒拉著碗裏的飯，一邊聽這群人八卦。

“想得美，白老師單身的時候輪得上你？早就被我們一哄而上搶走了。只有陸所長這樣的直A癌，才會兩百年來沒有一個追求者。”

陸風梁:“？？？”我tm？？？

陸風梁膝蓋上中了一槍，吃飯都不香了。

這個時候，一個人一擡眼:“看！二皇子！二皇子他來了！”

另一個人扭頭看:“別指，多不禮貌，似乎不是二皇子……是頭發染白的白老師。”

白黎已經走了過來，他並不像平時那般穿著簡潔舒適，而是穿了一身的軍服，平時白黎看上去略有些消瘦，沒想到卻能將軍服穿得瀟灑利落。

陸風梁和眾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。

其中一名Omega站了起來:“白老師，你怎麽把頭發染成了銀色？你和白吟殿下長得真像。”

白黎這才註意到這件事情，他微微一笑:“心血來潮染了。陸老師，和我走一趟。”

陸風梁還沒有吃完自己碗裏的飯:“哈？”

白黎抓住他的後頸，把他抓了起來:“走。”

陸風梁和白黎身高相仿，不過他體形還算強健，八塊腹肌是有的，一直覺得白黎文弱，沒想到白黎力氣這麽大，輕輕松松的把他給抓走了:“讓我吃飽飯先。”

“晚上我請你。”

十九區的人才本來就少，了解圖騰這一智能生物的人才更少。陸風梁的科研所裏卻有一條完好無損的人魚做研究，這並不簡單。

陸風梁一路跟著白黎進了實驗室。那條美麗又詭異的人魚仍舊泡在水裏，魚尾散發出粼粼光澤。

白黎道:“泡著它的液體是什麽？”

“藥劑，第三星區的科研人員配制的，每天都要更換。”陸風梁道，“它一離開藥劑，身上的鱗片應該會失去光澤。”

白黎瞇了瞇眼睛:“你有沒有想過取走它身上的鱗片或者某片組織做研究？”

“不能。”陸風梁道，“你知道為什麽後來的家族不能研制出新的圖騰嗎？一方面是國家不允許，另一方面，是它們不可覆制。”

白黎道:“是嗎？離開保存它的藥水，它應該很快就會化成一灘血水吧？陸老師，科研所保留它的真實用途是什麽？”

“我無法研制出圖騰，帝國大概率也不會支持……雖然它放在這裏，我卻不能動用。”陸風梁道，“它大概就像一個標本，只是向我們展示曾經的生物科技有多發達。”

他擡手去開玻璃櫃頂部的開關。

陸風梁睜大了眼睛:“你要做什麽？它是瞳孔識別，你怎麽打開這個開關的？”

白黎將頂部玻璃推開:“秘密。我就拔一塊鱗片。”

陸風梁想要阻止白黎，可是白黎已經把手臂伸了進去。

“上面會派人來檢查，如果發現這具圖騰標本有一絲缺陷……”

“讓他們找我。”白黎抓住了人魚的肩膀，黏糊糊的，手感並不算太好，這種冰冷的感覺甚至讓人有些不適，“出事全推我頭上。”

陸風梁不知道白黎哪裏來這麽大的膽子，他想起了剛剛的八卦:“你家親戚真是元帥？”

白黎的手泡在溶液裏。這具人魚死了很久了，鱗片輕輕松松就取了下來。

他沒有在意陸風梁的話語，漫不經心的“嗯”了一聲。

陸風梁看到標本受損心痛得無法呼吸，聽到白黎的回覆更覺得人生不公:“……算了，有元帥給你撐腰，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，你開心就好。不過以後行事小心點，不然說不定連累你親戚被二皇子抓。”

白黎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的離開液體，指尖夾了一片流光溢彩的鱗片。

下一刻，鱗片逐漸變得透明，成了透明的液體，落到了巨大的玻璃櫃中。

白黎瞇了瞇眼睛:“果然……”

他看向陸風梁:“陸老師，圖騰的特性之一是不是身體組織不能保存下來，一旦離開身體，就會化成血水或者灰燼？”

陸風梁道:“大概是吧，我見過的案例太少。現存的圖騰標本還沒有活著的圖騰多。”

白黎垂眸看向水底的人魚。

上半部分是人，下半部分是魚，它的表情雖然不猙獰，卻也不顯得平和，很大概率是在溶液中逐漸死去的。

“明白了。”

海怪的鱗片會化血水，珍珠的鱗片會化灰燼，人魚的鱗片會化水。都留不住。

白黎合上蓋子，從上面跳了下來。

陸風梁覺得很頭痛:“你明白什麽了？我今天就要和上面說起這件事情，對了，你是那新元帥的什麽人？一切說清楚才好報備。”

白黎才隱隱想了起來，他好像和蔚藍新任元帥不太熟，也就點頭之交:“算了，我和他不熟，別找他。”

陸風梁:“？？？那你剛剛騙我？？？”

白黎道:“等下，我給秋月打個電話。”

陸風梁:“十九區區長？寧是從凡爾賽宮裏跑出來的吧？！”

“凡爾賽宮？”白黎並不清楚這是什麽，大概是他睡覺的這百年裏新建的吧，“給誰住的？”

秋月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:“白黎大人？”

白黎簡要的說了一下。

秋月松了口氣:“完全小事情，讓人從其他星區送來一具新的就好了，雖然圖騰標本數量稀少，但你想要，總會有的。我讓路易安排下去。”

“好的，辛苦。”

掛掉之後，白黎從外面去看人魚。雖然少了一片鱗片，但是，不仔細去看壓根發現不了。

現在，白黎基本可以確定海底那只海怪是圖騰了。

而且，按照這只海怪的表現來看，白黎大概率是他的主人。

一只圖騰只能認一個人為主，但是並沒有人規定一個人只能養一只圖騰。

但是——就連掌控整個星區的白家都只能讓家裏Alpha擁有圖騰，白黎擁有珍珠的前提是因為他分化前被誤測為Alpha，一般人也沒有資格來養兩只圖騰。

現在最大的問題放在了眼前。

白黎是什麽時候，從什麽地方認領了這只圖騰？

羅蘭沒有這麽大面積的海洋，肯定不是從家裏帶出來的。

這是傅家的嗎？如果是傅家的，為什麽外界沒有任何消息，就連白吟也不清楚？

雖然白家的龍不對外公開，但是關系親密的幾個家族都會知道，自己家裏的成員更是將生活每一樣物品都印上龍的花紋。

最最關鍵的是，白黎生活在陸地上，他就算是這只圖騰的主人，也無法將圖騰養在身邊。這家夥和珍珠放在一起會打架吧……白吟的處境本來就可憐，萬一這家夥和珍珠聯手揍白吟怎麽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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